原来,高中毕业典礼后的联欢舞会在美国年轻人的心目中佔有崇高的地位,几乎仅次于步入礼堂举行婚礼的意义。这是人生道路上的第一块里程碑,它标志著成熟和自立。似乎只有参加了这个舞会,人们才算长大成人。
按照习俗,女生出席这样的晚会,必须有男伴陪同,而她的声誉和荣光不仅取决于她本人的美丽,服饰的出众,舞姿的优美,也取决于她的男伴的声望、气质和风度。许多晚会上的男女舞伴,后来都成了终身伴侣。没有男伴陪同的女生将会被人看不起。至少也得由兄弟、表兄弟,或父叔辈,甚至祖父辈相陪,聊以自慰。近两年来,四五十年代的淑女绅士式的传统又在摇滚乐、迪斯科称雄的这种晚会上重整旗鼓,以增添庄重、娴雅的气氛,牛仔裤、健身鞋和T恤只能暂时束之高阁。
特瑞莎的一位相好的男同学在毕业前夕已移情外班级的一朵校花,所以她临时决定由父亲陪同出席。可偏偏不巧,父亲又到欧洲出差去了,已经不及赶回,而表兄弟也都早已被“拉郎配”,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。母亲俩真陷入愁城。
特瑞莎的哭声和她母亲的叹息声惊动了我。当我换好藏青色西装走进客厅来到特瑞莎面前时,我慢慢抬起略略向胸前弯起的左臂,轻轻地问了声:“不会嫌我滥竽充数吧?”特瑞莎满含泪水的眼睛顿时发亮,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;做母亲的高兴得一迭连声地说:“真太谢谢了!有你这么个中国博士生陪同,她太荣幸了!”
特瑞莎一抹眼泪,扑向前来,在我的右脸颊热烈地来了一个响亮的吻,不由得又红了脸,妩媚地一笑,抄起挂在衣架上的纱裙,轻快地飞进自己的卧室。玛丽大婶匆匆跟了进去,过了一会又跑到我身边,在我的西服口袋上细心地放入一块折叠好的绣花手帕,又把特瑞莎爸爸的一只金质领带夹给我夹上,还用衣刷认真地把我的西装刷了一遍。
容光焕发的特瑞莎亭亭玉立般出现在房门口,她那亮晶晶、忽闪闪的蓝眼里,洋溢著少女青春的欢乐。做母亲的彷彿又看到了自己引以为荣的过去的身影,忍不住热泪纵横,喃喃地说著:“长大了,你真的长大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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